朱韵来到田画家画室的时候,满屋子都飘着香煎鹅肝的味道。田修竹系着围裙,聚精会神地盯着煎锅。
朱韵走过去,坐在小吧台外,对他说:“你这围裙是两用的?”
田修竹没有分神,眼睛接着盯锅,抽空回答道:“要节省。”
不过他穿什么都干净。
朱韵手掌撑着下巴,其实这件围裙田修竹已经用了很久了,至少有两年,又是画画又是做饭,但现在看着还像新的一样。
鹅肝煎至七成熟,田修竹聚精会神准备装盘。就在这时,朱韵忽然开口问:“你有洁癖吗?”
田修竹的装盘动作被朱韵突如其来的发言打断,油从小锅铲的边缘滑下来,滴到围裙上,紧接着鹅肝也失去平衡掉下,田修竹一慌,反射性地去捞。
赶在油腻腻的鹅肝落地前,田修竹一把将之握在手里。
田修竹看着朱韵,指了指身上的油渍,回答朱韵说:“我要是有洁癖,现在就拿锅拍死你了。”
朱韵看着他手里握着的鹅肝“那个我吃。”
田修竹一脸嫌弃“你这个粗糙的女人。”他直接把手里这块扔了,又重新做了一份。
田修竹做饭很好,也肯花时间钻研,极少吃垃圾食品。
两人坐在小餐桌上吃完饭,看得出这顿饭田修竹下了很大功夫,每样菜品都精心准备。朱韵看了一下原材料,又扫了一眼田修竹开的那瓶红酒,心说这一桌价值不菲。
“干嘛准备这么多?”她问。
田修竹:“看你工作太辛苦,犒劳你一下。”
朱韵:“简单吃点就行了。”
田修竹笑着说:“没事,我的工作告一段落了,现在闲得很。”
朱韵一听他说现在清闲,顿时精神起来。她心里挂着无敌武将宣传图的事,想请田修竹帮忙,可又觉得不太好开口。犹犹豫豫间,什么山珍海味都咽不下去了,她偷偷看向正在喝汤的田修竹,后者心灵感应一般,眼神嗖地一下抬起,将朱韵抓了个正着。
“偷窥我?”
“”田修竹打量她“有事?”
她摇头,漫不经心地问:“你空闲时间有什么打算,回法国休假吗?”
田修竹:“不回去。”
朱韵稍稍坐直,那一瞬又被田修竹的眼神抓个正着。田修竹放下餐具,靠到椅背里笑。“朱小姐,你自己照照镜子,眼睛都快放光了。”他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朱韵挠挠鼻梁,平常她经常跟田修竹乱开玩笑,但她知道他是个真正的艺术家,他虽年轻,但已取得了很大的成就。
他一幅画的拍卖价格可能比他们整个项目投的钱都多。
朱韵几经犹豫,最后简短地跟他说了项目目前出现的问题,田修竹听后说道:“可以啊,我帮你画。”
朱韵看着他,田修竹说:“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明天把宣传图的要求发给我。”
朱韵:“画这种东西不会影响你的创作吧。”
田修竹:“画就是画,不分‘这种东西’和‘那种东西’。”
朱韵:“会耽误你时间吗?”
田修竹笑了,感慨道:“还真是隔行如隔山,你记不记得去年我找你帮忙,升级市美术馆的浏览系统。”
朱韵:“记得。”
那次是田修竹受市美术馆馆长的委托,馆长曾是田修竹的老师,这人情田修竹推脱不掉,可他性格腼腆,不喜欢跟太多陌生人打交道,最后就求到了朱韵头上。
美术馆朱韵很熟悉,还有里面那幅名为嶙峋的画,朱韵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田修竹回忆说:“我以为怎么也得写几个月呢,结果你三天就拿给我了。”
朱韵:“那个不难。”
田修竹:“这个也不难。”
他答应帮忙,朱韵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什么。“那个,还有就是,我们公司资金比较有限钱的话”
田修竹惊讶。
“没报酬啊?”
朱韵脸上微红,觉得实在丢人,暗暗决定自己掏腰包。
“报酬肯定有,你觉得多少合适?”
田修竹思考片刻,将一样东西塞到朱韵怀里。朱韵一看,是刚刚沾了油渍的围裙。田修竹扬着下巴,毫无威严地命令她。
“报酬就这个吧,要跟之前一样干净。”说完又补充一句“必须手洗。”
朱韵第二天上班整个人都轻松了。
赵腾看见,忍不住说:“你这电也充得太快了。”
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的郭世杰,虽然他昨晚没加班,但收效甚微,依旧在苦海里徜徉。
朱韵走过去,看到他正在重新构图宣传画,握着笔的手一颤一颤的,都不知道自己在画些什么。
朱韵把笔抽走。
“你昨晚回去接着画了吧?”
郭世杰弱弱地嗯了一声。
朱韵:“让你休息就休息。”
郭世杰:“那就来不及了”
朱韵:“没事,我找别人帮忙了。”
郭世杰仰头看她“谁啊?”
朱韵:“一个朋友。”
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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