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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回岭南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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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的东西骤然从榕树上飘落在他们的马前,董子宁一看,竟然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身穿红衣红裤,一双眼睛像黑宝石似的发亮,满脸的稚气,带着委屈的神态,噘着嘴说:“妈妈,小剑抢我的荔枝。”

    凤女侠大声喊道:“小剑,小剑,你不过来,小心我揭你皮。”

    喊声刚落,绿色的东西从枝叶中飘来,停落在小姑娘的身边,董子宁一看,是一个男孩子,年纪顶多比小琴大两岁,一脸淘气劲,眉目清秀,手里捧着一大串鲜红的荔枝,说:“妈妈,你别听小琴说的,这荔枝是我摘的,她要抢我的吃。”

    小琴嚷道:“是我摘的,是我摘的。”

    小剑道:“我摘的。”

    凤女侠道:“别争了,不管谁摘的,都一人一半。”她指着董子宁说:“这是你们的舅舅,快过来认识一下。”

    小剑、小琴惊讶地问:“舅舅?”

    “唔!看你们一点规矩也不懂,还不叫舅舅?”

    他们叫了“舅舅”后,小琴问谭平川:“你也是舅舅吗?”

    凤女侠:“那是谭叔叔。”

    “那这位睡着了的大胡子呢?”

    “这是梁伯伯,他受伤了。好啦!快回去告诉长婶,说有客人来了,准备好住的地方,还有,把那条大黄狗杀了,好招待客人。”

    小琴眼睛一亮:“那有狗肉吃啦!”

    凤女侠笑道:“就数你嘴馋。”

    小剑却把荔枝往小琴手中一放:“好啦!有狗肉吃了,我也不跟你争荔枝吃了!我去告诉长婶婶去。”说着,他纵身上树,身子一闪,便消失在浓密的枝叶中。

    小琴喊着:“你等等我!”也是身子一闪,上了树梢,转眼就不见了,而荔枝却散落一地。

    凤女侠拾起了荔枝,对董子宁说:“这两个孩子,都叫你姐夫惯坏了!”

    董子宁和谭平川笑了笑,没出声。都在暗暗惊讶这两个孩子,年纪轻轻,却练成一身的好轻功。

    他们穿过门楼,没走多远,只见里面又是别有一个天地,想不到幽谷尽处竟有小桥、流水、回廊、楼阁、曲径、庭院等等,它们都是依山势而建筑,巧妙地形成了一座异常雅致的山庄园林,回廊曲径两旁,是一色的荔枝和龙眼果木,荔枝树上,已是结果盈盈了,鲜红夺目。而园林处处,杜鹃花盛开,几乎映红了整个蓝天,幽谷山庄仿佛座落在一片红云当中,这真是人间的神仙府第。

    董子宁他们被安置在“飞霞阁楼”上。飞霞阁内的设置和用具都非常精美,有苏州的刺绣、江西景德镇的瓷器、大理石嵌镶的桌椅、福州的名贵漆盒、潮州的抽纱、杭州的丝绸挂帘,这里真是窗明几净,一切布置得令人感到舒适和愉快。

    董子宁腿伤并不十分严重,又敷上凤女侠的金创药,倒也能走动了,他凭栏眺望幽谷山庄四周的景色。忽然听到小琴的叫声:“长婶婶,我不吃狗爪子。”

    董子宁往下看,只见小剑、小琴蹲在溪边看长婶杀狗。长婶边洗狗肉边说:“吃了狗爪子,登山爬岭才快哩!”

    小琴说:“狗爪子脏哪!我不吃。”

    小剑却说:“婶婶,她不吃我吃,我不怕脏,我要爬山登岭比野豹子还快。”

    小琴说:“那我也吃,比野豹子还快。”

    小剑说:“你不能吃。”

    小琴问:“我怎么不能吃?”

    小剑眨眨眼睛:“因为你是个丫头。”

    “谁说丫头不能吃?”

    “妈妈说的,丫头吃了狗肉会破相,会变成一个没人要的丑蛤蟆。”

    董子宁听了觉得好笑,感到这两个小孩子天真得有趣。

    小琴问长婶:“婶婶,吃狗肉会破相吗?会变成丑蛤蟆吗?”

    长婶笑着说:“福大的人就不会破相。”

    “那我也福大,不破相。”

    小剑说:“你算什么福大,尽哭鼻子。”

    “谁哭鼻子了?你才哭哩!”

    “你哭,你哭!”

    小琴恼了,掬水向小剑身上泼去,一边说:“你哭,你哭!”泼得小剑满头满脸是水,小剑跳起来,想还手,长婶说:“你看看你们,说得好好的又打起来,都不准动手!”

    小琴说:“婶婶,他说我哭哪!”

    长婶说:“好啦!好啦!给我把狗肉提到厨房里去,我等会儿就来。”

    两个小孩子就争着提狗肉到厨房去了。

    董子宁目送他们进了厨房,才把目光收回来,远眺幽谷远处的群峰,心想,韦妈妈和白小姐现在哪里?那伙蒙面人与她们有关系吗?蓦然,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谭平川从房间里走出来,便问:“谭六哥,你伤势不轻呵,怎么不多躺一会?”

    谭平川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我不要紧,就是三哥的伤…”

    “他现在怎样了?”

    “一直昏迷不醒,尽说呓语。”

    董子宁看出谭平川这个人颇重义气,为人虽然鲁莽,却也正直,不象冯瘦猴那样为人心狠手辣,昧着良心说话。在和他交谈中,知道他是二师伯的第六弟子,原是一个猎人,因父母被大恶霸杨铁腿踢伤而死,他一怒之下,只身闯入杨府,又被杨铁腿打伤,幸遇梁平山相救,便投入武陵剑派学艺,以图报父仇。

    董子宁宽慰他说:“谭六哥,你放心,有柳大侠亲自出面相请,那位神仙会来的。”

    阁楼上一阵沉默,董子宁蓦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问:“谭大哥,你们是怎样遭到那伙蒙面人暗算的?”

    “我也感到莫名其妙,当我们翻过山拗,正下坡时,呼地一声,从小路两旁树林里跳出七、八个蒙面人,说声:‘碧云峰人在此!’一下就刺倒了我们三位师兄弟。三哥纵身下马,拔剑也砍倒了他们两个人,叫我护着三位受伤的师兄弟先走。我说:‘三哥,你先走,我来应付他们。’三哥吼道:‘你快走!’可是就在这时,我身中两剑,伏在马背上,三哥大叫:‘六弟,坐稳!’他用剑刺马,马狂奔起来,以后我就不知人事了…”

    董子宁一时不出声,看来那三位武陵师兄弟已死于非命了。半晌,又问:“谭六哥,你们怎么不走大道,而走小路的?”

    “这…”

    董子宁看了看他的神态,心里已明白其意,便问:“是不是怕那怪老人?”

    谭平川尴尬地点点头,说:“我们连夜走,不敢走大道,专走小路。夜里,小路不好走,我们选了一处偏僻的山村住下,天亮,三哥叫五哥送八弟回山治眼,我们五个人便取路北上衡山。走了半天,没碰到人,谁知就在那条下坡山道上,碰上了那伙人。初时,我们以为是你带了那伙人来袭击我们的,怕我们看出你,便故意蒙上了面,所以我一见你…”

    董子宁一笑,但谭平川的话却触动他心中一串的疑问:那伙人为什么要蒙面?他们真的是碧云峰的人?既然是碧云峰的人,为什么要蒙面?难道还怕人认出?莫非是杀害金鞭侠一门的凶年嫁祸给碧云峰?从他们招式上看,显然是峨嵋剑派的功夫,可是,峨嵋派一向与玄武剑派无仇无怨呀!为何要未寻衅?可惜当时自己来不及阻止凤女侠,要是留下一个活口问问多好。当他想掀开蒙面人尸首上的布袋时,又叫柳子仙衣袖中一个个拂下了深谷。他想了一下又问谭六哥:“有没有人知道你们要走小路?”

    “除了五哥和八弟,没任何人知道。”

    “一路上没碰见可疑的人?”

    “没有。”

    董子宁百思不得其解,却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净清道长也不知道?”

    谭平川愕然:“净清道长?净清道长不是给那怪老人杀害了么?”

    显然,净清道长没有同他们在一块,他们也没有看到净清道长,这又与峨嵋剑派扯不上了。董子宁摇摇头说:“怪老人没有要他的性命,放走了他,他只是受了重伤。”

    谭平川又愕然:“真的?他没有死?”

    “他没有死。”

    董子宁正想将昨夜的事情说清楚,楼下却响起了小琴的叫声:“哎!你这个脏和尚,怎么跑到我们厨房偷狗肉吃哪!”

    小剑也问:“你几时跑进来的?”

    董子宁和谭平川闻声,急忙往下一看,果然有一个光头和尚,穿着一身灰色的旧俗袍,年约五十上下,面黄骨瘦,正坐在厨房门口一块石头上,手里端着大碗热腾腾的狗肉,用手抓着吃。小剑、小琴都在惊讶地望着他。

    小琴说:“脏和尚,我们问你哪!你是聋子吗?”

    小剑说:“他一定是个聋子。”

    和尚忙着吃狗肉,仍不理睬。

    董子宁心中暗道:这和尚从哪里来?他是怎么跑到这周围没人烟的幽谷中来的?

    长婶闻声赶来,见状大惊,叫起来:“你是哪里跑来的贼和尚?竟敢到这里偷狗肉吃,想找死了!”

    和尚吞下一大块狗肉,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我只想吃狗肉,不想找死。”

    小琴说:“原来这脏和尚不是聋子呐。”

    和尚说:“谁说我是聋子了?呵?”

    长婶喝着:“快把碗放下来!”

    “我还没吃够呀!”

    小琴说:“婶婶,这脏和尚吃过的狗肉,我不吃了!”

    和尚说:“这么香的狗肉,你不吃?”

    长婶大怒:“你放不放下?”

    “我不是说,我还没吃够么?”

    长婶不由他说,抢过去要夺他的碗,他死死抓着不放,长婶竟夺下过来,恼得一巴掌拍过去,“叭”地一声,和尚无事,长婶反而给弹出了丈多远的地方,摔倒在地上。董子宁大惊,原来这和尚有一股真气护身,这是武林中的铁衫罩真功,一般刀剑不易砍入。显然,这不是一般的和尚,是位武林高手。他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是偶然闯进来的?还是那伙蒙面人的同党来报仇?

    小琴叫起来:“你这个死脏和尚,怎么打我婶婶啦!”

    “我没打她,是她打我,你没见么?”和尚依然继续地用手抓碗里的狗肉吃着。

    小剑在旁出其不意,抢去了和尚手中的碗,这碗长婶抢不过来,叫他轻易地抢了过去。他跟着纵身上树。和尚愕然:“你怎么抢走了我的狗肉?”

    小琴问:“是你的吗?不怕羞!”

    “我从锅里装的,怎么不是我的?”

    小剑在树上将一碗狗肉照和尚迎面劈来:“好!是你的,你拿去吃吧!”

    这碗狗肉来得迅速,眼看就要碰到和尚脸上,和尚慌忙用手轻轻一接,顺势一个鹞子翻身,连人带碗,都翻了一个筋斗,一碗狗肉,不但没掉一块,连狗汁也没抖落出一见半点来。

    小琴奇异:“你会翻筋斗?”

    和尚笑着说:“我不会翻筋斗,这碗狗肉不就槽塌了?”显然,话语中并无恶意。

    小琴叫道:“你再翻个筋斗看看。”

    “嗬!等我吃饱了,一定翻个给你看看。”

    “不行,你现在翻!”

    “我还没吃饱呵!”

    他话没说完,手中的一碗狗内又叫小琴敏捷地夺了去。和尚一时傻了眼:“你怎么也抢了我的狗肉?快还给我。”

    “不给。”

    “不给?我抢啦!”

    小琴像燕子似的飞上另一棵树上:“脏和尚,你来抢呀!”

    “小丫头,你以为我不会上树上?”

    “来呀!不然,你吃不到狗肉。”

    “好,你等等。”

    和尚刚想纵身上树,想不到小剑从树上跃下,在他的光脑壳拍了一下,他回身要抓小剑时,小剑又己轻跃上树,而背后又给小琴飞过来踢了一脚。这两个小孩子,以自己出色的轻功、机灵、敏捷的动作,弄得黄面瘦和尚顾此失彼,不是头上挨了一巴掌,就是腿上挨了一拳,要不背脊上又挨了一脚。这两个大胆机灵的小鬼,也知道这和尚有一股真气,拍时、踢时并不出力,使他深厚的内力失去了反弹力的作用,目的在捉弄他,叫他吃不成狗肉。

    董子宁在阁楼上看得暗暗发笑,谭平川也忍不住笑起来。

    和尚左纵右跳,东翻西扑,到头连一个小孩也捉不到,两个小鬼就像两只轻捷的燕子,在他身前身后穿来插去,出其不意给他敲打一下,弄得他浑身是汗,最后坐下来,不再追扑了。小琴在树上侧头娇问:“脏和尚,你怎么不追啦?”

    “不追了!”

    “那你不吃狗肉啦!”

    “吃呵!”

    “想吃,就来追呀!”

    和尚瞧了小琴一下,又看看小剑,猛然敲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这样傻呢?我不会到厨房再装一碗么?好啦!两位小施主,这碗狗肉我送给你们吧,老袖再去装一碗。”

    “哎!”小琴急了,“你不能去装。”

    长婶这时怒冲冲提了把长剑出来:“贼和尚,你想往哪里跑?”说时,一剑直朝和尚心窝刺来。这一剑说到便到,和尚将衣袖轻轻一拂,一把长剑飞上了天,又朝长婶头顶直落下来。长婶大惊失色,正想避开,小剑却象蓝天的飞燕,飞过来接住了半空中的剑,顺势将剑尖直点和尚的咽喉,这一招迅速极了,想不到和尚出手一挟,小剑的剑竟挟在和尚的两指之间,小剑却摔倒在地上。小琴大惊,轻身飘来,伸手要挖和尚的眼睛。这时,凤女侠奔出来了,喝着:“小琴,不得胡闹。”

    小琴骤然收手,轻轻跃下,呶着嘴说:“妈妈,这脏和尚偷狗肉吃哪!”

    “别乱说,这是徐神仙。”

    董子宁本想出手帮助小剑、小琴,见凤女侠出来了,立刻停止了自已的行动,现听凤女侠这么一说,更是愕然:什么?徐神仙?这黄面瘦和尚就是那大名鼎鼎三不医的徐神仙?

    小琴茫然:“妈妈,他是神仙吗?”

    “是呀!”

    “神仙也偷狗肉吃吗?”

    小剑早已从地上跳起来,仰着面问和尚:“你是神仙?”

    和尚摇摇头:“我象神仙吗?神仙不会吃狗肉的,更不会偷狗肉吃。”

    凤女侠笑道:“徐神仙,你怎么一来就跟两个小鬼缠上了?”

    和尚笑道:“凤施主,你这两个小宝贝练得一身的好轻功,老衲狗肉没吃上,倒挨了不少的小拳头和小巴掌,险些连一双眼睛也没有了!”

    凤女侠笑起来:“谁叫你冒冒失失到厨房偷狗肉吃。”

    “老衲就是嘴馋。”

    小琴把放在树丫上的一碗狗肉取了下来,端到和尚面前:“徐神仙,你吃吧!”

    “多谢小施主了,老衲早知这样,就不去追扑你们了。”

    凤女侠说:“算了!你还不是跟这两个小鬼凑趣?你若将一成的功夫使出来,别说他们碰不到你,你只一抓,早把他们抓住了!好啦,你来了,他哩?”

    和尚一时没领会,愕然:“什么他哩?”

    “嗳!就是去请你的他呀!”

    “他还没有回来吗?”

    “奇怪了,怎么你来了他倒没回来…”

    “来了!来了!”

    柳子仙背着药箱,从花径上跑了过来,对和尚说:“你跑得好快呵!我刚一转身就不见你了!我还以为你躲着我不来哩。”

    “哪里,哪里!老衲老远闻到狗肉香了,所以抢先一步赶来。”

    柳子仙大笑:“我怎么没闻到呵!”

    “这一点你不及老衲了,老衲狗肉吃得多,只要十里之内,有人煮狗肉,我一闻就闻得出来,十拿十稳,没一次误事。”

    凤女侠问:“徐神仙,你是先吃狗肉,还是先看病?”

    “当然是先吃狗肉,后看病。不过,老衲这一次狗肉吃过了,还是去看病吧!凤女侠,老衲有话在先,这次伤的是什么人?是不是汪洋大盗?”

    “噢!我能结交汪洋大盗吗?这是我弟弟的一位师兄,玄武剑派的人。”

    “他找人寻仇?”

    “不!他遭人暗算,自卫负伤。”

    “好,好,有这两条,老衲包医了。凤女侠,要是你们夫妇合计骗我,莫怪老衲今后断交情。”

    “我们怎敢骗你这位神仙呢。”

    “要是这样,老衲就不明白了,你几时又有了一个弟弟?”

    柳子仙说:“这是她今天才认的弟弟。”

    “哦!?既然是凤女侠看得上眼的,肯认作弟弟,想必这人的人品是不错了!老衲倒想先见识见识。”

    “他是武夷山的,叫董子宁。”

    和尚惊喜:“是那个仗义不避亲疏的小伙子么?”

    凤女侠奇异:“你见过他?”

    和尚摇摇头:“老衲听一些上门求医的人说到他,还无缘相见。”

    董子宁感到不安,想不到自己只凭良心做了一件小事,就深得一些武林高手们的重视,谭平川也深有感触地说:“董贤弟,看来昨天的事,你做对了,我们错了。”

    说着,凤女侠夫妇带着徐神仙上楼来了,他们两人慌忙出迎。徐神仙打量董子宁,笑对凤女侠说:“要是老衲一双眼睛没看错,你这弟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人,是武林中后起之秀!”

    董子宁深深一揖,说:“禅师过奖了!在下实在汗颜,愧不敢当。”

    和尚又打量谭平川,问董子宁:“他就是你师兄?”

    “是!”

    “他伤势并不危险呀!”和尚转头对柳子仙说:“你怎么骗老衲呵!说他快要死了?”

    凤女侠说:“不是他哪!”

    “哦?不是他,那又是谁?”

    董子宁忙说:“他在房间里,一直到现在仍昏迷不醒。”

    “那快去看看。”

    他们走进房间,只见梁平山脸白如纸,卧在床上,说着呓语。和尚略略按脉一会儿,皱眉不语。凤女侠问:“有救么?”

    “他一颗心给刺穿了!”

    柳子仙问:“那怎么办?”

    “要换一颗心。”

    众人愕然:“换心?”

    “对,换心,换一颗人心。”

    “那去哪里找一颗人心呢?”

    “只好杀一个人了!”

    董子宁一怔:“要杀一个人?”

    “唔!不然,就是神仙也难救。”

    凤女侠问:“死人的心能不能换?”

    “那看死多久,刚死一天的,可以换。”

    柳子仙大喜:“那我去山谷里找颗人心回来?”

    “那里有刚死的人?”

    “有,有,别说一颗,就是四、五颗心我也给你找到。”

    “你找来的心纵有十颗也没用,还得老衲亲自去取来才有用。”

    “那我跟你一块去。”

    “慢点,这个人快要断气了,只好用老衲的真气给他延长一个时刻。”和尚说完,将手掌按在梁平山胸口的膻中穴上,让自己体内的一股真气,灌到梁平山的体内。不久,梁平山苏醒过来,能微微地睁开眼睛了。和尚说:“好了,你们好好地照顾他吧!”他拉了柳子仙的手:“我们走吧!”

    “呼”地一声,他们两人从窗口跃出,转眼之间,竟上了幽谷的高峰,一下就不见了。

    董子宁这两天来的经历,足够他一生难忘了。他先是看到韦妈妈的醉剑,白燕小姐的无形梅花针,继而碰上了青袍怪老人慕容垂老前辈,这些人的武功,都叫他惊奇不已,想不到又碰上了“岭南双剑”和这位怪神仙,他们的剑功、轻功,都叫他望尘莫及,怪不得怪老人说自己是井底蛙,不知天有多高,海有多深。单单在这岭南之地,就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其他地方可想而知。

    刚才他见徐神仙用巴掌往梁平山胸口一按,梁平山就从昏迷中醒过来,这是武林医术中的气功疗法。只有内力异常充沛,气功练到炉火纯青,才能做到这一点。

    梁平山苏醒过来,看见自己躺在一间精致的房间,身旁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感到愕然。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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