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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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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万里冷笑道:“老朽思之再三,不容大师再言,老朽方才目睹大师力推巨石,功力非凡,嘿嘿”不死和尚面上陡然掠过一丝神光,冷冷道:“施主但有所命,老增敢不相陪——”

    温万里哼了一声,一连跨了前三步,距那不死和尚只有一丈左右,冷冷道:“老朽也有一言相劝,大师事不关己,不如及早抽身——”

    不死和尚淡然遭:“理之所在,义不容辞!”

    温万里呆了一呆,陡然一揖而下。

    这时只见不死和尚合十当胸,宽大增施之上骤起千百条纹。

    温万里颌下白髯根根直竖,衣衫也是压体欲裂。只见不死和尚面上掠过一丝红气,温万里缓缓直立身来,一连后行三步道:“得罪!”

    转身一招,和怪乌客人两人身形骤起,凌空一跃刹时已在十丈之外。

    众人都惊了一会,不由一齐惊呼一声,只见不死和尚双目微启,开口道:“好”“哇”地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柳崇文和天伤、天常三人惊呼一声,枪上前去,不死和尚摇摇手道:“没事!没事!”

    柳文侯道:“咱们追过去,好好和天禽拚一场!”

    不死和尚微叹道:“不必,天禽去之远矣!”

    柳崇文道:“师父,您受了内伤吗?”

    “世称天座三星举世无双,绝非虚言,老衲勉力以数十年内力相抗,持下风平手,他却仍有余力,竟以蚁语传声,一语惊人,老衲心神巨震,内力运之不均,气血受震”

    何足道狠狠道:“他说了些什么?”

    不死和尚神色陡然一沉,目光掠过众人,一字一语道:“他说:‘从此武林无少林’!”

    不死和尚盘膝运功,好一会才睁目道:“没事啦。”

    何足道性急,早已忍耐不住道:“方丈泊,方才天禽问您下山为何,您说要找寻一人?”

    不死和尚点点头道:“老衲要找的人,正是柳道友!”

    天心急道:“爹爹?他”

    不死和尚又道:“柳道友这次离山之前,曾告诉老袖,有一封密柬,他藏在阁中,叫老衲在他离去三个月之后开启一看

    天心奇道:“哦?什么密柬?”

    不死和尚道:“老衲如期一看,简直大吃一惊,老袖虽在平日已知柳道友的部分身世,但不想牵连如此重大,是以老袖破例下山亲自相寻。”

    方天逸忍不住插口道:“那封密柬说明了什么?”

    不死和尚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那柬上说明天剑地煞一生的关键!”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那疯老人插口说道:“上面写着些什么?”

    不死和尚微微一怔,他并不认识这疯老人,何足道忙道:“这位是家父的叔父”

    不死和尚吃了一惊道:“施主——你可是老方先生之弟——失敬失敬,那柬上是如此说的”

    故事要先溯至老方先生最初退隐之时,江湖之中出现了一个魔头,指名向老方先生索战,老方老生于是派了两个儿子出谷雨去。这一出谷,两兄弟之间便生有隔阂,这乃是由于有一日,两兄弟来到一个小镇上,镇上武林人物纷纷云集。

    两兄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青年人到底比较好事,便一起留在镇中。

    两兄弟慢慢打听,已知一个大概;原来沅水第一大镖局飞龙为了押送一只重镖,全局总动员,由总镖头飞龙八步龚老镖头率领。

    这一只缥立刻引起了武林人物的留神,一路上都牢牢盯住镖局的行踪。

    这一日到了这小镇外,穿过一个密林,突然之间天降暴雨,浓云密布,林中如同黑夜。

    等到大雨一止,五辆缥车都被劈开,十八名护车缥师每人心口钉了一箭,都死在血泊之中。

    飞龙八步失踪不见,这等惨事立刻传了出去,武林中人一片哗然,两兄弟听了这消息,也不由暗暗吃惊这下手人的手法高明及毒辣!

    两人私下商量,觉得还是不管这事为佳,于是便联在一家店中。

    这日夜晚,两兄弟中的老大久不能成眠,他到底是少年人心性,百般无聊之下,便想出去一趟,趁便还可以打听打听消息。

    他虽知此事不应瞒住兄弟,这样做,好像是故意支开兄弟,一人加手此事,好像自己和这件事有什么秘密关连一般。

    但他仍忍不住披衣而出,方一出店,便发现了怪事。

    只见两个黑影在不远处一闪而灭,那身形之轻快,简直令人咋舌。他心中一震,一栋而前,只见那两条人影沿着屋脊,一幢接一幢的,向前直奔。

    他跟了一阵,突然那两个人影停下身来,到了一个街边的大厅房上。

    忽然之间,那两个人影一齐落下房来,站在门前交头接耳一番。

    两人大约是预备破门而入,正在这时,忽然“砰”地一声,两扇木门陡然开启,呼地一声,一条人影疾冲而出,手中明晃晃的一闪,显然是长剑出鞘。

    那两人似乎吃了一惊,不约而同一齐飞出一掌,那冲出之人长剑齐胸一封,却不料这两人掌力之强,令人难以置信,内力陡发处,那手持长剑的人全身如巨锤一击,呼一声,一道匹练似的白光通天而起,敢情那人的长剑已被一击脱手而飞。

    “砰’地一声,那人一跤跌在地上,隐在暗处的柳老大心中也不由暗暗心惊不已,这两人的内力造诣,的确已达到惊世骇俗的地步。

    那两人怔了一怔,一齐上前,蹲下身来,一人在怀中摸出火折,迎风一晃,火光下,只见那伏在地上之人一动不动,多半是死了。

    两人对望一眼,在他怀中搜索了好一会,摸出一个小方盒。

    正在这时,蓦然四周黑暗之处亮起一排火把,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朋友,慢点儿。”

    那两人缓缓起身来,冷然道:“是哪一位朋友?”

    那一排人中走出一个年约五旬的汉子,一身布衣,背上斜斜插着一柄长剑,哼了一声。“沅水邓文心就是在下。”

    那两人这时反过身来,火光之下瞧得分明,只见两人面上都戴有人皮面具,瞧不出真实面容。

    那邓文心见两人并不理会,又是一声冷笑道:“两位神功惊人,一掌击毙沅水飞龙八步——”

    那两人之一冷然答道:“飞龙八步下手残杀自己兄弟,想嫁祸沅水武林,独占巨宝,用心之狠世所罕见,咱们两人帮你们除去一害,你们还不感谢吗?”

    邓文心冷笑道:“两位请留下那盒儿,邓某再谢恩不迟。”

    那两人一齐冷笑不答。那邓文心陡然一扬手,一排壮汉突然每人拿出一具强弓,对准两人。

    邓文心冷笑道:“你两位虽具神功,这等距离之下,自问可否逃过这连环箭阵?”

    那两人对望一眼,这时两人站在屋顶距地不到一丈,强弓一发,箭如雨下,的确不容易逃躲。

    邓文心仰天一笑道:“两位仔细想想,留下盒儿,或是找死!”

    这时伏在暗处的柳还定无端生出一丝相借之心,心中暗暗忖道:“这娃邓的无礼!而且一睑邪恶之色,我不如先暗中帮这两人一忙。”

    其实他连认都不认得这二人,却生出这等想法。忽听那两人之一道:“邓文心,你可不要后悔!”

    邓文心怪笑一声。说时迟,那时快,柳还定抖手一扬,一大把制钱脱手飞出“噗噗”数响,刹时四周一暗,火把全被打熄。

    一亮一黑之际,那两人何等机变,立刻出手,只闻邓文心一声惨叫,两人长笑之声一闪而灭。

    柳还定吁了一口气,忙长身而起,几个起落已追上那两个人,叫了一声道:“两位慢走!”

    两人回过身来,打量他一眼道:“这位是——”

    无奇笑了笑道:“两位方才好快身法。”

    那两人对望一眼道:“原来是兄台相援——”

    说着一揖到地。这时突然远处响起一声尖啸,柳还定面上一变,原来那新出世之魔头相传最喜尖啸,无奇一听之下,暗暗忖道:“目前得知爹爹身病,叫我和二弟速返,不得再与那魔头一搏,不想偏偏在此相逢——”

    他正沉吟之间,那两人却慌慌张张施了一礼道:“对不起,咱们有急事,相助之情日后再穿相报——”

    不待无奇回答,已连袂而去了。无奇呆了一呆,隐约之间感到这两人与那魔头可能有些关连,但也不容多想,便匆匆赶回客栈。回到客栈,却见二弟端端坐在自己房中,一脸怀疑之色,心中不由有气,无公问他外出何为,他只含混以对。

    无公也不再多问,却似乎对他开始有了猜疑之心。他也不放在心上,好在两人次日就启程返回。

    这样,一直到了老方先生闭关苦练神功,又发生了巨事。

    有一日深夜,柳还定躺在床上不能入睡,这几日以来,他满腹疑云,索性爬起身来,一个人缓缓走到柳家堡中。

    这时天上有月亮微弱,柳家堡中一片黯然,他走了几步,突然觉察到一丝微微声息。

    他心中一惊,连忙一掠身形,闪在一丛树后,只觉那声息渐大,好像是足步之声。

    他紧张地等待着,忽然那足步声一止。

    他微微一怔,突然前方不远之处又响起另外一阵足步声。

    他心中一动,原来左方那人大约是觉察到前方又有来人,是以止下足步,这样看来,除自己之外,一共有两人也来到这谷了。

    他心中暗忖:“爹爹将这柳家堡中通路已封,凡是出现在柳家堡中的,都是自己人,不知是哪两人鬼鬼祟祟的——”

    他心思未完,前方走出一个人影,但距离约有十多丈,朦胧之中实在分辨不清。

    那人影走了几步,停下身来,沉吟了一下,返身走向柳家堡中出口小道。

    柳还定心中一紧,忖退:“不好,这人要想出谷,倘若这人是自己家中之人,如此鬼祟难道有所奸计?倘若是外来之人,他之入谷,必遭谷内之人相接,此时一出谷去,爹爹闭关之事立刻外传,哼哼,这样看来,咱们柳家堡中多半出了内好,我非得在他未出谷之前,瞧瞧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心念一定,缓缓提起一口真气,慢慢直立起身来。

    这时那人已走到巨石出口之旁,伸手去摸索那启石的机关。

    柳还定再也忍耐不住,一声不响,身形一掠三丈之外,再一起落,到了那人身边!

    他只觉身旁呼地一声,心中想大约是方才隐在左方的那人也出手了,此刻他心中正注意那准备出谷之人,是以不暇回顾。

    那准备出谷之人,此时似乎也已发觉身后有人,呼地一个反身。柳还定想也不想,右手缓缓拍出一掌。

    这一掌纯是阴劲发出,他一掌方吐,只觉身后也是呼地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道自左方掠体而过,直袭向那准备出谷之人。

    柳还定只觉左方这一掌好不威猛,看都不用看就知它是兄弟无公所发,而且内力所用,完全是阳刚之道。

    他心中骤惊,但力道已发,原来老方先生一门有一种特别的功夫,就是有两种内力,各走极端,倘若相辅发出,冲击之力完全抵消,打到一个人身上,那人丝毫不受力造,但一阴一阳相辅之下,无声无息之间,已将对方主脉击中,三日之后必死无疑。

    就因为这种功夫太过厉害,老方先生一再告戒两兄弟不到生死关头不可施用,此时两只弟都是一时之急,无巧不巧,一人出阴劲,一人出阳劲,眼看两股力造一合而消,柳还定心中暗暗着急,又有些后悔不知到底对方是何人。

    那人果然好似并没有遭受掌力.反身一看,这是距离近了,看得真切,原来是秦管家!

    秦白心目力不及柳氏兄弟,朦胧中仍看不清,他开口道:“二夫人,是我!老秦!”

    柳还定只觉心中一震,忖道:“糟了糟了,老秦敢情是二失人所遣出谷有要事,我鲁莽出手,这却如何是好?”

    他明知此刻秦白心必死无疑,却无法相救,刹时简直不知所措,不由自主之间,慢慢退向后方。

    想来那欲苍穹必也是大海,是以也未出声作答。

    他心中思念起伏,想到锅事已闯,这两天爹爹闭关最为吃紧,两位母亲又忧心重重,简直不知如何解脱,心中不断思索,足下已退向黑暗之处。

    这件事发生之后,两兄弟心中都不能自在,两人相遇,也绝口不提此事,好在那时距开关之日不过两天,大家都很紧张,秦管家的失踪,并未引人注意,而两兄弟的注意力也逐渐被爹爹的情况所引注。

    不死和尚将当年的经过说到这里,众人都不由啊了一声。

    那疯老人叹了一口气道:“怪不得当年两兄弟分别给我指述经过时,说到这儿,都有些不自在,敢情他俩都隐去了这一段经过——”

    方天逸的嘴角微微一动,心中忖道:“秦白心,原来又是秦白心,他又死了一次!”

    他想开口说几句话,但心中又未完全想通,微一转念,干脆不说算了,不如再听不死方丈说下去,到底是怎么样的结果。

    不死和尚叹了一口气,又说下去!

    在前一天,柳还定曾被生母遣出谷外,去打听九州神拳叶公桥的消息。

    一直到此为止,柳还定还不知道叶公桥和两位母亲商量了一些什么,他只是奉命出谷打听,毫无消息,却遇上了敌手。

    那一日他来到一座酒楼之上,方一上楼,只见楼前靠窗的位上坐着一老人。

    那老人一个人低头独酌,占据了好大一张圆桌。

    这时酒楼上坐无虚席,柳还定往四下打量了好久,找不着空位,于是走到窗前,想在那大圆桌边坐下。

    他看了那老人一眼,道了声“老丈”

    那老人忽然抬起头来道:“小子,你想坐下来吗?”

    柳还定微微一怔道:“老人家还有别的人?”

    那老人忽然一伸手,柳还定只觉一股奇寒的阴风一飘而至,心中不由一震。几乎在同时,忽然左方一壶滚酒呼地飞了过来,直飞向两人中间。

    柳还定简直被这一串变化弄得呆了,说时迟,那时快,那老人忽然伸手一抓,轻轻捏住酒壶,他掌力已发又收,运用自如。柳还定心中不由大惊,这人的内力已到达这等地步。

    那老人根本不给他有多想的机会,才拿住那酒壶,砰地放在桌上,冷哼道:“失陪。”身形竟然一晃穿窗而出!

    这一连串古怪无理的行动,无奇不由怔在当地,这时那老人竟当众穿窗而出;他心中一忖道:“难道他有什么秘密怕让我瞧着?”

    他心念一动,右手轻拍而出,一股回吸的力道应手而发,那老人身形不由一窒。

    老人头都不回,暮然反手一张,一股内力疾涌而出,柳还定只觉那力道甚强,忙提一口其气,加强力遭,那老人却陡然一松力道,借无奇所发力道轻轻一闪,已落到对面一座屋脊上,再闪两闪,已不见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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