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慕白盯着眼前四人,只觉倒吸一口凉气,此刻虽是夜间,但四周跳动的灼目光芒恍若白昼,若是说一句天地诡动,风云变色也不为过。
侠客,强者也。
对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芸芸众生来说,任何一位手持刀剑的江湖游子都能称之为‘侠’,但这侠者却并非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皆为强者。邈邈江湖中,便算是那些世代口耳相传的名门正派,其门下少主继位,也必是从一步一步,下蹲马步开始的。再大一些被传功夫之时,便得从一些粗浅的入门之术,比如如何在打斗中自由换气,何为踢腿横扫,何为握拳出击,何时导气归田,何时腾空起跳,何时修练内功......
而这些入门功夫之后,即是循序渐进的修练阶段。大多数人在粗浅入门之后,必会选择一把趁手的兵器为刃,而利剑便是首当最好的选择。
一来,是剑身轻薄,所需气力很少,练起来比其他兵器容易,十分趁手。二来,练武者讲究举刃若轻,剑身灵敏机巧,修练初时斗敌时以此为刃,便不至被虚浮的腕力拖了后腿。
但纵然有名师指点,有兵刃在手,多数名门正派也当是夏练溽暑,冬练峭寒,春来秋往,往复如斯。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方才能有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进益,很多时候便觉短时日内练与不练似乎并无太大区别。
可也有那天资聪颖之人,长此以往不滞疲累,持剑修练昼夜不停,总会在未来某一日,突然发现自己早已迎着划破双手和脸颊的山石倒刺攀登至了修为的顶峰,那时便会觉得,其实手中之剑早已失去了拐杖的意义。对自己而言,仿佛利剑只是一把早已锈住的废铜烂铁,一片竹叶,一粒尘沙皆能伤人与无形之中。
功至深时,便是飞花拈石皆为兵刃。
这往往却是天赋甚高的正道人士一生别无所觑,只耽于此所能成就的最高境界。
而眼前几人却并非熬尽一生苦练过后所得的成就,仅仅是因为有一方速成的神功,便让几人站在了多数名门后辈一生都不可能达到的高度。
惊天地、泣鬼神,想来几人放手一搏之时也是恣意快活、潇洒超脱。
这便是眼前几人所施展的武功带来的震撼!
天下之大又有谁能不觊觎呢!
颜慕白惊叹道:“原来豢相无极功发挥到了极致,竟是这般强盛之势。”
正在这时,萧玉擎一招龙蛇盘洞,以掌作剑,向着萧玉和疾拍而来。这一掌明明只为一掌,却先是如同飞龙在天一般在空中盘出一道孤影,紧接着仿若突然幻成了浑身柔软觅洞而眠的小蛇,霎时间在黑夜中惊起片片白光。忽而向前一窜,已至萧玉和眉间。
颜慕白惊色道:“小心!”
却见那一掌突然增至成了百掌,层层叠叠,一时竟无法分清何为虚实,渐渐在萧玉和头顶隐隐围成了三角状,颜慕白不由自主心中一紧,说不清到底是为谁担忧多一些。
正待抽剑跃至上前,突然眼前一花,稳稳站在眼前的萧玉和竟然没了踪影,他急忙四下寻找,只见他已然凌空跃起,攀至了半空。只是这一掌混着豢相和龙蛇两种强功,又岂能轻巧躲避,眨眼之间,萧玉擎便从半空中又发一掌,将飞跃而起的萧玉和又逼回到了地上。
萧玉和将衣袖一甩,双手自悬空分而后合,周身霎时间便如同置身仙界一般,竟不知从何处稳稳拔起了一道长长的水墙,牢牢将自己护至其内。
颜慕白伸手一探,只觉触手冰凉,如坠寒窟数丈之下。他将手一翻一收,空空如也,未有一丝湿气,顿时大悟,原来竟是两人比拼内力太过惊骇,将周身所释放的真气做了剑气,这才形成这般水柱高墙。
肉眼观之为水,其为缓缓流动的真气,只因二人武功已至登峰之颠,便是连真气流动也能控制自如,如水一般缓慢。
再转头去看那裴冲与韩竹镜,两人斗武虽不如另外那二人恍若天将,但也是招招凶险,掌掌夺魂。只是那裴冲已近百岁高龄,且未得彻底参透这豢相真气如何凝散收聚,尚不能达到他二人那般拈石破功的高度。相比之下,内力虽不及他,却有兵刃在手的韩竹镜便渐渐占了上风。
颜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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