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罔象落海变海豚

大陆泽的滴水洞里，封豨正在与岡象大王筹划着，要率领所有的岡象踏平大禹营寨的事。应龙变成了一个四脚蛇，伏在滴水洞的洞壁上，听了个一清二楚，从此以后，应龙每天都将探听到的情况，向大禹报告。

    大禹每日都对岡象大王的动静了如指掌。却不露声色，仍旧每日奋战在挖河治水的工地上。只是每隔三、五日便将宿营地向东海边上移动一段。

    一晃，一个月的光景过去了，这一日，治水大军已经将营帐移到了紧靠东海边上的一处悬崖上面。这里西接大陆泽，悬崖下边便是大海。

    近几日以来，天将几次来报，发现有岡象、野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前来营地刺探，大禹都嘱咐他们假装没看见，且不可惊动了岡象大王的探子。

    今晨，应龙回来报道：“报告崇伯，岡象大军将在今日半夜里，夜深人定之时，前来踏营。大陆泽的岡象倾巢出动，大约有五万人马，在岡象大王和封豨、封豕兄弟的率领下，正潜在芦苇丛里，向我方营地附近集结。”

    不大一会的功夫，四员天将也回来报告，说道：“发现有大批的岡象和野猪，正隐藏在芦苇丛中向我方营地靠近，都在离营十里的地方，潜伏了下来，似对我营地有大的行动。”

    大禹听了这些报告并不惊慌，只是照常领着治水大军挖河治水，也未向民夫透露半点关于岡象的消息。晚上收工回营吃罢了晚饭。民夫们照常倒头便睡。

    这时大禹将玄弓、黄戈、长辛、竖亥四人叫到了跟前，吩咐道：“今日半夜二更天之后，你四人分别带领五百士兵以及二万民夫，悄悄地起寨拔营，不许出声，各自向南北两边撤退十里，隐蔽起来。等天亮时，重新返回营地。埋锅造饭，吃过早饭继续挖河治水。”

    长辛、竖亥、玄弓、黄戈四人领令后回去分头准备去了。

    二更刚过，只见营地上的士兵和民夫们纷纷走出了营帐，悄无声息地分别卷起了帐蓬，向营地的南北两边撤去。绝无半点声响。

    大禹命令四员天将升起到了空中，往来观察动静。自己则率领伯益、勾股、九章、涂妖和神农仔。来到了东海边的一处高地上，准备观看自己导演的一场好戏。

    时间，一刻一刻地过去了，人们都屏着呼吸，注视着营地的方向。半夜子时刚过，就听见远处一声炸雷般的吼叫，“儿郎们，冲啊”。紧接着就听见有无数的声音一齐响应，像雷鸣一样滚过了营地的上空。一刹时，又响起了山摇地动般的脚踏大地的震动之声。只见无数只巨大的黑影，从芦苇丛中冲了出来，旋风般地向前跑着，冲在最前边的是岡象大王和封豨、封豕。

    岡象大王瞄准了白天刺探好了的路线，一直向前面跑着。可是约莫应该到了营地的位置，可是并不见帐篷，岡象大王暗想：一定是自己踏营的心切，大禹的营寨一定还在前方。于是将头一低，两腿用力，一口气向前窜去。

    谁知正在向前猛跑之间，突然双脚踏空，一个倒栽葱便掉下了悬崖。在空中张了几个跟头之后，“扑通”一声扎进了东海里去了。

    封豨、封豕兄弟二人随着岡象大一的脚后跟也“扑通”“扑通”掉进了东海。

    岡象喽啰们和野猪喽啰们的大队人马跟随在罔象大王的后面，排山倒海般的压了过来，无一例外地都掉下了悬崖，扎进了大东海。就像往锅里下铰子一样，跌入海水里的“扑通”“扑通”之声响成了一片。

    一个时辰之后，营地上恢复了平静，前来踏营的岡象和野猪，都尽数地掉进了东海，一个都没剩下。

    这时一轮红日跃出了海面，照亮了大地，半夜时分撤向两厢的士兵和民夫们在四员凡将的率领下，又回到了营地，埋锅造饭。

    只见营地上遍地都是岡象和野猪的蹄子印，可是却不见一头岡象和野猪，彼觉奇怪。有人码着踪迹寻到了东海岸边的悬崖边上，向东海里一望。哈！只见海面上黑压压的漂浮着无数的岡象和野猪。他们虽然落海多时，可是并未被海水淹死。原来岡象和野猪都是生活在沼泽水域的游泳高手，个个会游泳，因此落水后一时半会是淹不死的。

    大禹也率领着四员天将和众位小兄弟、涂娇还有应龙也来到悬崖边上观看。只见方圆十里之内，岡象和野猪们都在海水里打着狗刨，在海面上一沉一浮的，那阵势蔚为壮观。

    大禹忽然一抬头，看见东海之中升起了一朵黄云，只见那朵黄云箭一般的向大禹这边飘了过来。黄云来到近前，大禹看清楚了。原来正是大东海神君——禺浩，人面鸟身，双脚踏着两条黄蛇。两个耳朵上各挂着一条小黄蛇，出现在面前。

    大禹拱手上前见礼，说道：“大东海神君别来无恙。”

    大东海海君也回礼道：“大禹，治水的工程一向可顺利否？”

    大禹回答道：“蒙大东海神君的大力帮助，又派来了应龙佐我治水，因此这了阵子还顺利。这不，近日有大陆泽里的野猪、罔象前来捣乱，要将我的营地踏平，要将我等踩成肉饼，是我预先防备，使他们不但踏营落空，反而都掉进了东海里。”说完用手一指那浮在海面上的岡象和野猪。

    大东海神君哈哈大笑道：“大禹果然有勇有谋，对付这些皮糙肉厚的厐然大物，硬碰是不行的，还是智取为上，他们那样气势汹汹，不可一世，还不是被你略施小计便都栽进了东海里了，哈哈、哈哈。”

    大禹问道：“不知大东海神君今日前来有什么见教？”

    大东海神君说道：“我是来救这些落水的岡象和野猪的。”

    大禹一愣，问道：“怎么？你要救这些家伙？难道还要让他们上岸再来捣乱吗？”

    大东海君说道：“这群岡象、野猪都是大陆泽里的土著，他们世代生息繁衍在那里，吃橡实、菱角、莲藕、芋头、偶而也吃鱼虾、螃蠏和小虫子。与人类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你治水治到了九河，将大陆泽里的积水疏进了东海，他们怕你将他们赖以生存的大陆泽水排干，所以才到你治水工地上捣乱。

    我念这些岡象、野猪并无大过，不过为了捍卫自己的家园而向人类抗争而已。今日既然已被你用计诱入了东海，他们已经失去了抗争的能力。如果被淹死在东海里，未免残忍。再者，我的万里东海之中，虽然有鱼、有虾、有螯、有鳖，有章鱼，有海马。可是这些都是冷血动物。就是缺少一些吃母乳长大的和用肺呼吸的热血动物。今天这些家罔象、野猪们跌进了东海里，这也是天意，是老天让我东海里增添几分生气，多机种热血动物。我要将他们改变一下形态，将他们的手、脚变成鱼鳍，使他们适应大海里的生活。不吃莲藕橡实，而是吃大海里的鱼虾和海澡。”

    大禹听完大东海神君的一席话，不禁心阅诚服，从心底赞佩大东海神君的仁者之心。说道：“全凭大东海神君处置。”

    大东海神君听罢，踏着两条黄蛇又升起半空，来到岡象和野猪的上方，高声说道：“岡象和野猪们听好了，我乃是大东海神君，今天特为救你等的生命而来，从即刻起，凡是落海的岡象和野猪都要化为海象、海牛、海豚和海豹。个头较大的则化作鲸鱼。海豚和鲸鱼的鼻孔都要长到头顶上。”

    大东海神君的话声刚落，那些岡象、野猪们便立刻觉得像脱了胎换了骨一样，在海水里游泳立刻变得轻松了起来。在波涛汹涌的东海里游泳，就像在陆地上行走一样轻松自如。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和脚，这时已经都变成了鱼鳍。那些变成了鲸鱼的岡象突然觉得呼吸自由了许多，原来自己的鼻孔已经移到了脑瓜门上边去了。

    野猪变成的海豚，两颗獠牙已经退去，而嘴巴却变得更长更尖了，像是鸟喙。今后捉鱼吃一定会更方便了。

    几万只鲸鱼、海象、海牛、海豚、海豹一齐高声欢呼起来：“多谢大东海神君的救命之恩。”欢呼声过后，更争相向东海的深处游去。

    大东海神君回来与大禹告别。说道：“崇伯努力治水，本神要回东海去了。”大禹率领四员天将，四员凡将以及伯益、勾股、九章、涂娇、神农仔，挥手相送。大东海神君脚踏两条黄蛇，驾着一朵黄云，回东海去了。

    大禹率领众人回到营地，埋锅造饭，吃饱了饭又开始了挖河治水。

    没有了岡象和野猪的捣乱，治水工程进展迅速。九河治水从徒骇河开始，从南向北推进。太史河、马顿河、覆釜河、胡苏河、简河、洁河、钩盘河、鬲津河，依次被疏通，排除了滞留在华北大地上的洪水，使大陆泽又回复到了洪水之前的水域，后人给他重新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白洋淀。

    黄河，九河，华北平原上的洪水被治平的消息传到了帝都，传到了朝堂上。帝尧和帝舜大喜，又表彰了大禹和他的治水大军。因为大禹以前崇伯封号是继承父亲的，所以又给大禹加封了一个夏伯的封号。从此大禹便称为夏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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