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情,诸位何不给监察司一点时间查清?”
“可……”
那几人待要再说,监察令立即冲女帝长揖,“左仆射如此得人心,有各位大人不惧生死的为他反抗圣意、藐视律法,依臣之见,实不必查什么真相,否则若是再来个以死劝谏,圣上反倒落得满身不是。臣以为,既然符大人不可查,那不如直接杀尽指控符大人的证人,如此一来,事情岂不圆满?”
他说的十分严肃,丝毫听不出阴阳怪气,却把其他几人唬出一身冷汗,连忙道,“臣等本意并非如此,请圣上明察!”
谁能想到竟然有人这么虎,敢对圣上如此说话啊?!
赵大人道,“臣等只是不知监察司既无实证,为何随意闯入左仆射宅中抓人……”
“谁说监察司没有证据?”监察令这才撂下脸,眸中目光冷冽如锋,“倘若监察司办案事事都要昭告天下,请示诸位大人,那不如这个监察令让给你们来做吧!”
说罢,又转身向女帝行礼,“圣上,微臣无用,自请让贤!”
殿内剑拔弩张,落针可闻,几名宫娥却不敢有丝毫停顿,只把自己当做木桩,不紧不慢的摇着扇子,一时间气氛十分割裂。
女帝看向那几位已然落入下风的大臣,“诸位怎么看?”
她没有丝毫怒气,连目光都温和极了,但能问出这句来就说明她并不站在他们这边。几人连连告罪,被女帝打发离开之后像一只只斗败的公鸡,狼狈退场。
“臣言行无状,请圣上治罪。”监察令道。
女帝打趣他道,“治什么罪,你当年可比现在敢做敢说!若非今日,还以为你当真已经在监察司养老了,坐吧。”
监察令在搜捕令上盖章之时,便已同时向宫内传信了,是以,女帝是除监察司之外第一个知道符危自首被拘的消息,此时留下他稍微了解一下情况便直接放人了。
女帝不喜朝臣结党营私,齐心协力开创盛世难道不好吗?
可惜,人啊,生来注定可共苦不能同甘,一旦吃饱穿暖,开始探索自我需求,有了别的想头,就不很难再以集体的利益为方向,于是坚固的城墙很快就会化作一盘散沙。
所以这天下向来合久必分,而战乱和苦难又会让他们产生一个新的共同目标,周而复始。
女帝仰头看着屋顶,似乎又透过屋顶看得更高远。
如果这些人注定无法安安分分,作为帝王必须学会制衡。她不怕朝臣抱团,底下的人互相消耗,总好过一致对抗皇权,只是玩弄帝王权术实在非她内心所愿。
监察令出宫之时已然入夜,他冒雪回到监察司,直接去了监察四处。
崔凝给他倒一杯热茶,“大人,圣上那边怎么说?”
“无事,圣上既然同意你们查便不会改主意。”他捧着茶盏倾身压低声音道,“圣上不是个能忍受胁迫之人。不过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今天这事只是小小试探而已,后面多得是招数等着。”
那帮人跑过去一通胡搅蛮缠,并非真的奔着把符危捞出去,他们只是在试探。
每个人眼中的世界不同,但有些问题客观存在,就譬如,符危身上确实系着无数人的利益和命运,捆绑的越是紧密,越可能会为了救他无所不用极其。
崔凝心里越是焦灼,头脑越发清醒。
如魏潜所言,现在不怕他们有动作,就怕他们按兵不动。
监察令饮完一盏茶,嘱咐他们道,“虽说前些天刚刚清出去一些可疑之人,现在牢房那边还算干净,但不可疏忽,万不可让人钻空子。”
“已经布置过了。”崔凝将安排一一禀告,又征询他的意见。
监察令点头,“很好。”
“大人!”
二处监察使匆匆而来,“赵百万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