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瞧不见路,但感觉中却似越窄,越闷,其中身子最弱的朱七七已是透不过气来。
王怜花冷冷道:“沈浪惜了么?”
朱七七道:“他他不会”
沈浪叹道:“错了。”
王怜花冷笑道:“大家的性命俱在此,兄台可不能将之视如儿戏。”
熊猫儿怒道:“沈浪又不是故意要带错路的,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谁能担保不出错,你说什么风凉话。”
朱七七道:“对了,我早就说过,你可以自己走呀。”
沈浪道:“即是如此,不如由王兄你来领路如何?”
玉怜花赶紧笑道:“小弟一时失言,各位莫要怪罪,沈兄若是不能领咱们出去,天下又是有谁能领咱出去。”
于是大家又摸索着往回走。
他们就这样在里面走来走去,大家的腿都软了,饥饿一时倒好忍耐,但那口渴却真能要人的命。
估量时刻,他们在这里竟已兜了一天的圈子,脚都没有停过,纵是铁打的金刚只怕也难以支持得住。
朱七七已不住在喘息,像是呻吟般喘息。
熊猫儿叹道:“你累了吧,歇歇好么?”
沈浪沉声道:“此时此刻,不论是谁绝不能歇下,必定要乘这一口气走到底,一歇下只怕就再也起不来了!”
朱七七道:“我不累,不累,真的不累,快走吧。”
沈浪柔声道:“好孩子,你真乖。”
朱七七笑道:“只要听你这一句话,就算累死也没什么?”
王怜花冷冷道“但却没有向我说这样的话,我累死岂非冤枉。”
熊猫儿怒道:“那么你为何不在这里歇下?”
王怜花口气又软了,叹道:“我是说,像这样盲人骑瞎马似的在这里乱闯,要闯到几时呢,咱们总该想个法子才是。”
熊猫儿也不禁叹了口气,道:“此时此刻,又有什么法子好想。”
沈浪黯然道:“方才在那里,我明明看准了是左面一条路,绝不会错的却又怎么会偏偏走错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差错。”
王怜花长叹道:“天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差错。”
沈浪大声道:“无论如何,咱们千万不能灰心绝望,更不能停下来,只要继续往前走,”迟早总会被咱们走出去的。“熊猫儿大声道:“不错,迟早总会走出去的。”
于是大家又咬住牙往前走。
又不知走了多久,突然“当”的一声,朱七七脚下也不知踢着件什么东西,撞在石头上,发出当的一响。
沈浪立刻停住了脚步,道:“这是什么?”
王怜花摸索着拾起来,惨然失声道:“完了。”
熊猫儿急问道:“究竟是什么?为何完了?”
玉怜花惨然道:“这是我方才抛在地上的铜灯。”
熊猫儿失声道:“难道难道咱们又走回方才的地方了么?”
王怜花惨笑道:“不错,看来这已是咱们的葬身之处。”
沈浪突然大声道:“谁说完了,咱们有救了。”
王怜花道“有有救?”
沈浪道:“只要再回到这里,咱们就有救了。”
王怜花冷笑道:“你说的什么话,我不懂。”
沈浪道:“方才咱们路并没有走错,只是方向错了。”
王怜花道:“这是什么话。我更不懂了?”
沈浪道:“方才咱们以左手扶着石壁走,遇见左面有路就拐弯,所以越走越深,走入了死路又兜了回来,其实活路是在右边的。”
王怜花大喜道:“不错,真的有救了。”
朱七七娇笑道:“你现在才知道沈浪不错么?”
王怜花道:“我早就说过,世上若有一个人能将咱们从这见鬼的地方带出去,那人就是沈浪,再没有别的人。”
沈浪道:“现在大家先用左手扶着石壁往前走十七八步,然后再换右手去扶石壁,但左手还是要互相拉住,不能走散。”
众人此刻虽已是身心交瘁,饥渴难忍,但生机已现,大家的精神都不觉为之一振,走得也像是快了。
这次,只走了顿饭工夫,便可瞧见一片灰蒙蒙的天空,自前面洒了进来,越往前走,光越亮。
朱七七紧紧抓住沈浪的手欢呼道:“光亮呀!现在我才知道你是世上最可爱的东西。”
熊猫儿也不禁喜极而呼道:“咱们总算逃出来了。”
沈浪沉声道:“咱们还没有逃出去,这不过刚刚是开始。”
熊猫儿道:“刚开始?”
沈浪叹道:“你莫忘了,快活王还在洞口等着,咱们逃亡,此刻正刚开始,真正艰苦的路还在后面哩。”
快活王果然就在洞口。
阳光满地,碧空如洗,是个好天气。
快活王在洞口搭了个竹棚,洞里的风吹出来,洞外的风吹进去,他坐在软软的垫子上,真是凉快的很。
他面前自然摆着丰盛的酒菜,他身旁自然有美丽少女,只要有他在这里,这两样也少不了的。
此处,还有三十个劲装疾服,英气勃勃的少年,手按长剑,目光炯炯,环绕在他身后。
他瞧见了沈浪,沈浪并不如他想像中那么狼狈。
沈浪的身子仍是笔挺的,眼仍发着光,尤其是他那懒散的,潇洒的微笑,此刻竟仍挂在他嘴角上。
快活王面色微微变了变,但瞬即大笑道:“好极好极,各位总算来了。”
沈浪微笑道:“在下怎能令阁下失望。”
快活王笑道:“本王早就知道,沈浪是绝不致令人失望的,各位若是走不出来,本王就觉得太无趣了。”
沈浪笑道:“世上还有人走不出的路么?”
他微笑着走了过来,朱七七、熊猫儿、王怜花跟在他身后,也咬紧牙关挺起了胸膛。
他们的身子挺得虽直,心里却苦不堪言,尤其是那一阵阵酒菜的香气随风飘来,他们闻得几乎要晕了。
快活王举起金杯,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杯中的酒在阳光下看来更像是琥珀。
他举杯大笑道:“本王想请各位在此小饮几杯,怎奈各位想必急着赶路,本王也不便耽误各位的时候,只有留等日后了。”
熊猫儿恨得牙直痒,恨不得咬他一口,他们不闻这酒菜香气倒也罢了,一闻之下,更觉饥饿难忍。
朱七七整个人都又快倒在沈浪身上,咬牙低语道“咱们快走,快离开这里,我不要看见他这副鬼样子。”
快活王大笑道:“各位要走,本王此刻自然不便相送,唯有在此敬各位一杯,祝各位一路顺风,走得快些。”
举杯一饮而尽,仰首大笑不绝。
熊猫儿也大笑道“你独饮岂不寂寞,我不如请你生前的好友来陪你,瞧瞧他,他的眼睛还在瞧着你呢。”
他大步走过去,将独孤伤尸身轻轻放在快活王身旁,独孤伤头骨虽已破裂,但一双怒凸着的眼睛仍似在瞪着快活王。
这双眼睛里犹充满了他生前的悲愤与怨毒。
快活王身畔的少女们,惊呼一声,牙齿格格打战,窈窕的身子也不停地发抖。
快活王面上也变了颜色,再也笑不出来。
熊猫儿狞笑道:“独孤兄呀独孤兄,你非但日间要陪着他喝酒,到了夜间,鬼魂也莫要忘了陪着他,免得他寂寞。”
快活王“啪”地将酒杯摔在桌上,大喝道:“住口。”
熊猫儿一双猫一般的眼睛直瞪着他,缓缓道:“到了夜间,来寻你说话的鬼魂必定不少,是么?再多他一人又有何妨,你又何必害怕?”
快活王厉声道:“你你再不走,就”
他话未说完,熊猫儿已狂笑着走了过去,狂笑着道:“平生多做亏心事,夜半惊心鬼敲门。”
快活王双拳紧握,一只金杯已被他揉成了饼。
王怜花已走过去,突又回身道:“一个时辰。”
快活王喝道:“一个时辰,绝不会少,也绝不会多,滚吧。”
王怜花笑道:“在别人身上受了气,何苦拿我来出。”
微一抱拳,扬长走了过去。
沈浪瞧着王怜花与熊猫儿,微笑低语道:“这两人虽然是一个直肠,一个奸诈,善恶绝不相同,但在如此关头,便可瞧出他们实非常人。”
朱七七笑道:“能和你在一起的,自然都不会是普通人。”
沈浪扶着她,走到快活王面前,微笑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
快活王狞笑道:“你放心,必定快得很。”
沈狼叹道:“你虽然如此气恼,但仍不肯食言,还是要等一个时辰,如此看来,快活王究竟是快活王,在下不能不佩服。”
快活王默然半晌,突然纵声大笑道:“好,沈浪呀沈浪,看来普天之下,唯有你是本王的知己,天下英雄,除了你沈浪外,本王再无一人瞧在眼里。”
他突又顿住笑声,目光凝注沈浪,厉声道:“只是本王待你不薄,你为何偏偏定要与本王作对?”
沈浪淡淡一笑,道:“也许,我生下来便为了要和你作对的。”
快活王又自默然半晌,仰天大笑道:“好!若无你这样的人来和本王作对,本王的日子岂非过得太无趣。”换过金杯,再次举起。
沈浪肃然道“无论如何,沈某总敬你委实是个人中之杰,他日你若落在沈浪手上,沈浪绝不会作践你,必定让你安然而死。”
快活王举杯大笑道:“已到了沈浪此刻这种地步,除了沈浪外,天下人有谁还能有沈浪这样的豪气。沈浪呀沈浪,只此一点,你也已不傀为人中之杰。”
他挥了挥手,道:“沈公子当代英雄,本王不可不敬他一杯,来为沈公子斟酒。”
他身旁的少女们,眼睛本都在瞧着沈浪。
此刻一个圆圆脸蛋,明眸善睐的少女,双手捧着只金杯,盈盈地走过来,举杯送到沈浪面前,嫣然道:“沈公子,我瞧你连站都站不起来,又何苦再如此逞强,不如降顺了我家王爷,包你富贵荣华享用不尽。”
沈浪接过酒杯,微笑着还未说话。
快活王已站了起来,反手一掌将那少女掴得飞了出去,远远跌在地上,那少女满面惊恐,颤声道:“王爷,我我说错了什么?”
快活王厉声道:“沈公子乃是天下之英雄,你怎能对他说这样的话,你怎对他如此无礼。”
沈浪双手举杯,肃然道:“无论如何,阁下知遇之情,沈浪永铭心中。”
快活王亦自举杯道:“看来你我之情,已俱在这一杯酒中,看来这已是你我最后一杯,此后再相逢时,只怕已无话可说了。”
他黯然无言,神情间竟似不胜唏嘘,感慨。
沈浪缓缓道:“你我能饮此一杯,已非易事”
快活王大声道“不错,你我能并生此世,已属不易,你今日饮此一杯,已胜过凡夫俗子们的千杯万杯。”
沈浪举杯道:“既是如此请!”
快活王举杯道:“请。”
两人各自举杯,一饮而尽。
四下的急风骑士与轻纱少女们,不由自主,俱都屏住声息,大地间似乎充满了一种悲壮苍凉之意。
这是不世英雄的举杯。
这是英雄与英雄的惺惺相借。
多少豪情,多少傲意,俱在这一杯酒中。
古往今来,又有几个英雄能饮得这样的一杯酒。
就连朱七七瞧着,心里也不禁泛起一种难言的滋味,胸中似有热血奔腾,目中似已将有热泪涌出。
风吹木叶,风中突似有了寒意。
快活王仰天道:“既生本王,为何又生沈浪。”
挥手抛却金杯,叱道:“咄,去。”
沈浪微一抱拳,走了过去,再不回头。
朱七七赶过去,幽幽叹道:“我真不懂他既然对你这么好,为何还要杀你?”
沈浪黯然道:“他即无法选择,我也无法选择,这已是件无可奈何的事,古往今来绝世的英雄们生来便是敌对的。”
朱七七道:“绝世的英雄?他也能算英雄?”
沈浪肃然道:“他虽然恶毒险诈,但却无疑是个英雄,这一点谁都不可否认。”
朱七七喃喃道:“英雄,英雄有时我真不懂,‘英雄’这两字,究竟有没有定义,如果有,谁又能为我解释”
沈浪微微一笑,道:“没有人能为你解释的。”
现在,已瞧不见快活王了。
走出快活王的视线,王怜花,朱七七,就算熊猫儿的腰,都已再也无法挺起,脚下似有千钧之重。
朱七七道:“我渴死了,沈浪,求求你,找点水给我喝好么?”
熊猫儿笑道:“还是沈浪好,他总算喝了杯酒。”
朱七七道:“你嫉妒?”
熊猫儿大笑道:“我为何嫉妒?我只有高兴我的朋友是如此英雄,连他的敌人都对他如此敬重,我这朋友难道会嫉妒?”
朱七七笑道:“猫儿,你真是个好人,我若有个漂亮的妹妹,一定要她嫁给你。”
熊猫儿笑道:“你即没有妹妹,看来我只有等你和沈浪生个女儿。”
朱七七脸红了,啐道:“猫嘴里终究还是吐不出象牙来。”
王怜花冷冷道:“各位还能开得出玩笑,佩服佩服。”
熊猫儿道:“你知道什么,现在才是最需要开玩笑的时候。”
王怜花冷笑道“各位还不快逃,只怕就要在快活王的刀口下开玩笑了,在下已无法再等你们,看来只有先走一步。”
沈浪沉声道:“此刻我们俱已是强弩之末,若是急急快跑,无论如何也跑不远的,说不定立刻便要倒下,只因跑得越快,体力越是难支。”
王怜花叹道:“话虽不错,但你我已只有一个时辰。”
沈浪道:“只要好生利用,一个时辰也不算短。”
王怜花道:“那么,现在”
沈浪道:“此刻第一要务,便是寻着那道小溪,先饱饮一顿,人是铁,水却是钢,只要肚子里装满了水,饥饿也比较容易忍耐了。”
快活王手里拿着金杯,手捋长髯,正在出神。
一个黑衣轻装的少年,快步奔来,翻身跪倒,喘着气道:“启禀王爷,属下已瞧见沈浪了。”
快活王轩眉道:“决说。”
黑衣少年道:“属下和二十九个弟兄,都已遵照王爷的吩咐,寻好藏身之处,有的伏在草丛中,有的爬到树梢头,有的”
快活王怒道:“这些本王难道不知道,废话少说。”
黑衣少年垂下头道:“属下瞧见他们时,他们都似已走不太动了但但那沈浪,却还似精神饱满,一点也瞧不出什么异样。”
快活王握拳道:“沈浪这小子简直不是人。”
语声微顿,又道:“那熊猫儿如何?”
黑衣少年道:“那熊猫儿看来虽累得很,但却仍不时和那姓朱的女子说笑,属下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看来他们却似笑得十分开心。”
快活王皱眉道:“他们难道没有惊慌奔跑?”
黑衣少年道:“他们慢慢走的,像是一点也不着急。”
快活王拍案道:“好厉害呀好厉害,沈浪呀沈浪,你当真不愧为本王生平第一对手。”
他身旁一个少女忍不住间道:“慢慢的走有什么厉害?”
快活王叹道:“以他们此时的体力,若是全力狂奔,只怕用不着一个时辰,便要倒下去,而以他们此时的情况,除了沈浪外,谁会不拼命快跑。”
那少女想了想,动容道:“有沈浪这样的对手,当真可怕的很。”
快活王怒道:“你莫忘了他的对手是谁。”
那少女骇白了脸,垂首道:“是他就算厉害,又怎能比得上王爷。”
快活王默然半晌,道:“此刻他们往哪里去了?”
黑衣少年道:“看来仿佛是走向溪水。”
快活王纵声大笑道:“沈浪呀沈浪,你走到溪水旁便知道本王的厉害了。”
潺潺的流水声,已传了过来。
朱七七雀跃道:“快活王若是令人埋伏在溪水旁,暗算我等,你我此刻前去,岂非是灯蛾扑火自投罗网。”
沈浪笑道:“在这一个时辰内,快活王必定遵守诺言,不会向我等出手的,他虽非君子,但这件事我却信得过他。”
熊猫道:“为什么?”
沈浪笑道:“只因我既以英雄待他,他便再也不肯自失英雄的身份,何况他正要借此显示他的手段,要叫我们死也心服。”
朱七七突又变得愁眉苦脸,道:“他会不会在水中放毒?”
王怜花道:“这点你们可放心,活水之中,是根本无法下毒。”
熊猫儿笑道:“有关下毒的事,王怜花自然比谁都清楚。”
朱七七叹道:“但我总觉得,他绝不会就这样让咱们好好喝水的,你们虽然都比我强,但我却是女孩子,女孩子总是天生就有一种奇怪的直觉。”
熊猫儿苦笑道:“这一次,但愿你的直觉不灵才好。”
几个人快步走了过去,溪水旁静悄悄的,果然没有丝毫异状,熊猫儿欢呼一声,扑倒在地捧起溪水就要喝。
突然上流有人咯咯笑道:“小猪呀小猪,你瞧瞧你的洗澡水都有人喝。”熊猫儿一惊,转首望去。
只见远处有三个牧女打扮的少女,正瞧着他嘻嘻拍手而笑,几十条肥猪,正在溪水里打着滚。
此外,还有些牛、羊、鸡、鸭、狗有的在喝水,有的在洗澡,还有的竟在溪水中排泄。
熊猫儿大怒跳了起来,手里捧着的水洒了一身,大骂道:“混蛋,王八蛋。”
牧女们拍手娇笑,齐声歌道“快活王,计谋高,小沈浪,上当了,眼看水,喝不了,急得猫儿直跳脚,气得沈浪满地跑”
朱七七叹道:“我说的不错吧。”
熊猫儿恨得磨牙,果然跳脚道:“恶贼,畜牲。”
朱七七苦笑道:“这么缺德的主意,也亏他想得出。”
王怜花站在那里怔了半晌,突然伏下身子,捧起一掬溪水,喝了下去,而且还喝了很多。
朱七七骇然道:“你你敢喝这种水,这水里有尿你知不知道?”
王怜花站起来,神色不变,缓缓道:“若在沙漠之中,有尿喝已算不错了。”
朱七七道:“但但你你竟真的”
王怜花淡淡他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这又算什么,淮阴侯能受胯下之辱,我王怜花为何不能喝尿等到你们走不动时,再想喝这尿也喝不到了。”
朱七七拉着沈浪的手,道:“沈浪,你你若也敢喝这水,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沈浪叹了口气,道:“此刻我虽还不致如此,但你们你们”
朱七七跺足道:“我宁可死也不喝。”
熊猫儿叹道:“我也没有这本事。”
沈浪想了想,沉声道:“现在,我们就沿着溪水走,不必掩饰行藏,他们越是瞧得见我们,越是猜不透我们究竟想怎样。”
王怜花道:“莫要忘记,时候已不多了。”
快活王一杯又一杯,不停地在喝。
又有个黑衣少年奔来,拜道:“启禀王爷,他们已到了溪水旁。”
快活王大笑道:“只可惜我瞧不见他们,他们的脸色必定好看的很。”
黑衣少年赔笑道:“那熊猫儿果然气得直跳脚,那姓朱的女子更像是连眼泪都要流了下来,就连沈浪也像呆住了。”
快活王附掌笑道:“本王的妙计,谁能猜得出他们眼看着水就在前面,既想喝,又不能喝,那滋味一定好受得很。”
黑衣少年笑道:“可笑那脸色发白的小子,居然连尿都喝,而且”
快活王失声道“王怜花喝了?”
黑衣少年骇了一跳,嗫嚅道:“他他喝了不少。”
快活王拍案叹道:“好个王怜花,不想他竟如此忍得,看来此人倒也是个角色,本王倒也不能小瞧了他。”
他身侧又有个少女忍不住道:“但这小子连尿都喝,有什么出息。”
炔活王叱道:“你懂得什么,狠时能狠,忍时能忍,这种人才是真正厉害的角色,沈浪唯一的缺点便是脸皮还不够厚,心还不够黑,是以才成不了大事,论这一点,他是万万比不上王怜花的。”
他仰首望天,悠悠道:“若换了本王在那情况之下,本王也会喝的。”
少女们垂下头,再也不敢说话。
只见另一个黑衣少年快步奔来,拜道:“启禀王爷,他们又往前走了。”
快活王目光的的急问道:“此番他们又是如何走法?”
黑衣少年道:“他们沿着溪水,还是缓缓的在走。”
快活王失声道:“他们竟还不躲藏?”
他瞧了身旁的沙漏一眼,皱眉道:“时间已过去四分之二,他们居然还不着急逃命?沈浪呀沈浪,你这小子心里究竟有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