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激烈,掩饰性地咳了声:“朕突然想好该把傅诤放哪了。”
两人走了一会,夜风吹得宫灯微晃,徐知敏的脸庞在灯火中温柔而宁静:“微臣知道陛下有很多的身不由己,可顾虑太多,或许反倒蒙蔽了双目,让自己拘泥不前。”
“这倒很像你说出的话啊。”岑睿叹道。
次日,圣旨与吏部的任命状一同送到傅诤宅邸中,一品太傅之位,仍是天子之师。但有谢容、徐师二相在朝分权,傅诤已不再是当初权倾朝野的首辅了。
相比于傅诤的安然自若,其他官员纷纷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唉!首辅离京三年给了谢相趁虚而入的机会!一定是谢相用美色蛊惑的陛下,让首辅失宠了!”
“大人,您这话在数年前首辅上任时好像也说过啊。”
“其实……下官只关心,首辅回来能加薪么……”
“附议!”
“附议!”
“附议!”
“相爷!他们都诽谤你以色侍君,排挤首辅!”
“唔,陛下俊秀貌美,这么传本相似乎并不吃亏。”
“……”相爷,您好看的开啊。
夏初时分,恰是猎苑草木疯长、走兽禽鸟活跃之期。由大都督魏长烟提议,岑睿批准,久闷在衙门里的朝官们获得一天假期去猎苑游猎散心。朝里文臣多,武官少,便呈现出了以下一副场景:
“八万!”
“四筒!”
“胡了!”
“侍郎大人您又胡我牌!下官裤子都要输掉了!”
“快快快,裤子交出来。”
“……”
又或者:
“吃你一炮!”
“干掉你的马!”
“这局谁输了,今晚谁请小银姬出来唱一曲。”
“监丞你这就不厚道了,小银姬一曲要本官半个月的俸禄啊!”
“朕真的觉得,离亡国不远了。”岑睿骑在马上,远看树荫下一窝一窝纳凉的朝臣,脸抽得厉害。
魏长烟身负箭筒,勒马朗然一笑,勒马行至岑睿身边,桃花眸中满是阴险笑意:“陛下,可也要与臣比一比?”
岑睿斜眼睨他:“比什么?输了的人又罚些什么?”
“一炷香为限,看谁猎物多。”魏长烟拍了拍背上弓箭,笑容意味深长:“输得人么……须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岑睿嘁了下,天下都是老子的,要什么我给得起:“好!来喜,点香。”
“是!”来喜公公搜罗出香炉,一边点香,一边唠叨:“陛下,赢是肯定要赢的,但也要注意安全啊。别往禽……猛兽出没的地方去。”刚刚眼应该没花,是看到了久未谋面的首辅大人也来了吧……
“啰嗦!”双腿一夹马腹,一声嘶鸣,岑睿驭马一溜烟不见了。
松林之中长草齐腰,枝斜叶貌,岑睿兜马猎了两只兔子后再一无所获。后猎到的是只母兔,肚子鼓鼓的,一眼即看出是怀了乳兔。岑睿看着它唏嘘了声,拔掉它后腿的箭头,往马袋里一塞,现在放生它也是死路一条。武昭正缺个玩伴,带回去给她养着玩吧。
扣好袋子时,岑睿忽察觉有束冰冷目光注视着她,如芒在背。猎苑深处不乏山豹之类的猛兽,虽被辖在固定场所,但也说不定会逃出一两只来。岑睿挺起腰杆,抽出只长箭搭在弦,警惕地四下寻去。
灌木葱中蹿起一只惊鸟,草尖巍巍颤抖,倒向两边,岑睿循声望去,不期然而然地与双凛然冷冽的双眸对上。
遥遥相对近半盅茶的功夫,岑睿面无表情,一寸寸拉开弓弦,弦若满月时,指尖一松。嗖地声,箭尾拖出条漂亮弧线,直向前方飞去。
本站定不动的傅诤突然向左移动了两步,“噗”的一声闷响,长箭钉在了他肩头,人晃了一晃,向后倒去。
岑睿在马上愣了须臾,倏地跳下马,拨开草丛连滚带爬地跑到傅诤身边,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察看他的伤口,吼道:“你乱动什么啊!我是要射你身后那只獾子!”
拨开他捂住肩的伤口一看,傻眼了,箭头仅是穿过傅诤的衣袖,一丝皮肉都没伤到。
傅诤抿紧的唇角微微一扬,捏了捏岑睿呆呆的脸:“许久没见,陛下,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