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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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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人急忙把她拦住,说道:“妹妹,请你稍留片刻,上我屋里坐一会儿,我有许多话必要教你知道的,你这一发生了误会,就太难为了南枝了。”

    说完,不由分说,紧紧地牵住华姑娘的衣角,迫着她来到屋里坐定,便从南枝酒醉作诗,浣姑娘见诗变症,后来自己替南枝定计,要他向浣妹妹陪罪求婚。

    浣姑娘严辞拒绝,而及她决心带病回家的一点舍己全人的善意,今天要出头做媒的动机,一股脑儿说个干净。

    这一篇话,整整的说了两个时辰,终于她说:“浣妹妹她不愿意以一病垂危之身累及南枝,更不愿意拆散人家美满的姻缘,完全是一片好心,并没有半星儿醋的作用。你如果再误会了,不特苦了南枝,而且负了她的好处。

    你是一个急烈性子的人,这时我不向你剖白一个清楚,说不定你明天一早就要移家他去的,好妹妹,南枝这几个月吃尽了浣妹妹给他的苦头,你千万别再教他伤心了。”菊人一边说,一边挥泪不止。

    华姑娘听了十分感动,她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说道:“这样说真教我进退为难”

    菊人道:“妹妹,你还以为你走可以教浣妹妹答应南枝求婚?她那个脾气,言出必行,绝对没有挽回的余地。

    你走,徒徒促短她的生机。南枝本来是个呆子,你们走的走,死的死,教他如何保得住一条生命?”

    华姑娘泣道:“说来说去,只苦了浣妹妹一个人。”

    菊人道:“这是没办法的事,苦了她,成全了你们,如果你们两个中间再弄出变卦来,那就太凄惨了!”

    说到这里,银铃儿跑来说,浣姑娘要请少奶奶过去说话。

    华姑娘听了站起来对菊人说道:“我不必再见浣妹妹了,见了面彼此伤心,最好能够想法留住她,再不然就请南枝送她一程!”

    菊人道:“她不答应南枝送她走的,我想还是教古农陪她同行,一来古农明白一些医理,路程太远,途中如有变症,古农还有一分把握。

    这一切都是我的事,我自然会替她想个安全办法,你不必多挂虑,只求你不弃南枝他去,我就感激不尽了!”

    华姑娘流着眼泪道:“嫂嫂,你安心,我一定听你的话的。”说着告别去了。

    菊人来到浣姑娘屋里,先把华姑娘要移家他去的话,告诉浣姑娘。

    浣姑娘听着急得了不得,菊人看她完全一片诚心,便把自己慰留盛畹,盛畹已经答应不走了。又详细说一遍,浣姑娘听了才没有话说了。

    接看她又迫着菊人和玉屏替她预备行装,大家不免又围紧来劝她一番,终于泰山可动,此意不移,大家只得含着泡眼泪,退出去商议送行的手续。

    这一下直闹到五更天气,才算一切妥当。

    鸦叫雀噪,早已日上三尺竿头。

    这时候轿夫和挑行李的就都走了,菊人咬紧牙根,忍住悲痛,吩咐了古农路上小心一篇话。

    浣姑娘早是迫不及待的,扶在玉屏肩上来到老太太屋里了,她挣扎着向老太太磕了一个头,又和菊人拜了两拜,站起来,摇颤着靠在玉屏怀里,喘过两口气,便唤两个随行的老妈,把自己搀到厅上来。

    一眼看见南枝站在庭中流泪,招招手儿,把他唤到面前,四个眼睛对看着。

    半晌,浣姑娘由怀中拿出一个信封去塞在南枝手中,一言不发,这就一头闯进轿中去了。一家子攀住轿杠,大放悲声。

    还算菊人撑得住,她一边命人把老太太拦住,一边便喝叫轿夫抬起轿子出门。

    南枝发疯似的,由一个大爷手中抢过一匹马,跳上鞍子一直跟着轿子望北而去。

    菊人不放心,急忙挑了将个强壮的家丁,跨上马随后赶来。

    浣姑娘在轿里,正在哭得泪人儿一般,忽然听得背后一阵马蹄声急,便猜到一定是南枝,她横着心,拭干眼泪,喝教停轿。

    一霎时南枝马头已撞到轿前,浣姑娘掀开帘子,变色问道:“石南枝,我和你恩断义绝,你追我,意欲何为?你再跟我前进一步,我便碰死轿下,还你一个斩钉截铁!”

    古农急忙拨转马头,阻住南枝,喝令两个家人下地牵住他那坐马的嚼环,拨转马头,一阵烟把他拉了回去。

    南枝回到花厅,看了壁上那两张浣姑娘亲手绣的添寿海鹤,和滚尘骏马,想到浣青一向对他的种种好处,忍不住放声痛哭。

    这时候老太太躺在床上,一味的指枕拍胸,哭个不休,菊人也早支持不住,退回屋里歇息去了,玉屏等一干人自是无心关顾他。

    可怜他一个人,痴痴地,眼盯着壁上两张刺绣,哭一会,想一会的着魔。

    忽然他记起刚才浣姑娘给他的那一个信封,便由怀中掣了出来,抖着手把它拆开,抽出信笺一看。

    原来便是他自己前日所集的几首诗,隐约的背后还透着一两行墨渍,急忙翻过来看,认得是浣青的笔迹,写看两首集句绝诗。

    南枝含着一泡眼泪看着,上面写道:

    “数罢鸾期又凤期,楚天去雨到今疑,才人病后风情死,恼然王昌十五词。”

    “万劫千生再见难!睡红枕畔泪阑干。明朝我自长亭去,独往人间竟独还!”

    南枝反覆哀吟,心痛欲裂,口喷鲜血,往后便倒。

    刚好菊人屋里季妈,这会儿奉着菊人的话进来看他,一见他这一个情形,只吓得亡魂丧魄,喊救起来。

    一家子围进来一看,有的便去报给菊人知道。

    菊人听见了石南枝吐血晕倒,不禁猛吃一惊,颤危危地抢过来看,只见南枝仰卧地下双目紧闭,面白唇青,满身洒血,人事不省。

    菊人强自拿定心神,命人把他抬到床上,灌下半匙姜汁,南枝悠悠气转,兀自呕血不止呢!

    菊人捉不住主意,只得一边回明老太太,一边派人请大夫!一家子闹得手忙脚乱,好容易延到下午,南枝才算清醒过来。

    菊人和老太太,婆媳两人暂时安下一片心。

    可是,老太太上了年纪的人,因为浣姑娘,已经十分伤心,再被南枝这一吓,老人家委实拿不住了,在这一天晚上,她便寒热交作,气促疾涌起来。

    查家是大户,下人却并不多,平常帮着菊人理事的,只有玉屏一个人是得力的助手。偏偏这个丫头,和浣姑娘感情最深,浣姑娘早上一走,她可也病倒床上去了。

    菊人本来体弱,一向操劳过度,早染虚损之症,好在她生平要强,家常一切总是独力支撑,现在她真的再也勉强不来了。

    晚上她服侍老太太吃过药睡下,又过去看了南枝,再上玉屏屋里劝慰了一篇话,回去歇息时,已是四更天气,换过衣服躺到床中,镇静了一会,便觉得太阳穴发烧,遍身骨节酸疼难耐。

    到天明时,才朦胧地睡了一觉,醒来又发现喉间腥臭,腰肿头晕,胸腹饱满一切病症,自己知道不能再挣扎了,非得静养几天,必弄到大病缠身。

    可是自己这一歇息下来,家里一切事又将如何办呢?

    第一老太太和南枝,他们娘儿病里头非有个人调护不可想到这里,便喊个老妈子去请华姑娘。

    不一会华姑娘来了,谈及浣姑娘走的情形,不免又是一番伤感。

    接着菊人便提及南枝呕血,老太太染病一回事。华姑娘听了,凄然下泪。

    终于菊人请华姑娘床沿上坐下握着地的手,苦笑着道:“妹妹,我这虚损的身子,近来越发是不济了。

    浣妹妹病了几个月,暗地里我也添了不少症候,一向是勉强操劳,拚命做事,拖到现在,我委实不能再支撑了。

    自昨夜起宿病暴发,今天已是不能起床。偏是南枝和老太太又都躺倒床中。玉屏那孩子,她也有些感冒。

    你知道一家子的事,全负在我和玉屏身上,许多老妈们没有一个可以付托,她和我这一病,什么事也别想办了。

    我的意思,要求你暂时留在我这边,帮我几天忙,南枝那边就托你一力照看,他那孩子脾气的少爷,病里没有人照应,我很不安心,妹妹你是通达的人,不至顾虑到什么嫌疑,你千万可怜我一点,答应我的要求罢!”

    华姑娘想一想,便笑道:“我这个人除了饮啖吃喝之外,什么事都不理会,你既是这样为难,说不得我姑且一试试看,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多原谅点。至于说到什么叫做嫌疑,我可不管。”

    菊人笑道:“你真的肯答应,我就感激不尽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晓得你这水晶心肝的人什么事你不会,只要你不客气,把这边当做家里一样,老妈使女们尽替我管教,不要小心眼儿,我就更欢喜了。

    现在我就派人过去请示伯母一声,如果你怕我这里铺盖不干净,顺便就把你的给带过来好了!”

    华姑娘道:“我还得自己回去一趟,多少总得打点几件衣服,就是妈妈面前非是详细把情形告诉给她,也怕她不肯答应。这会我先看看老太太和南枝去。”

    说着,便站起身出去了,来到老太太屋里坐了一会,便来看南枝。

    南枝见着她,挣扎着要想下地。

    华姑娘止住他笑道:“不要客气,劳动了怕又引出血来。”

    边说边走近床沿,看看他的脸色,又笑道:“一切都是一定的,凡事要看破些。也许浣妹妹这一回去,病倒好了,也是说不定的事!过几时,我们大伙儿找她去。”

    南枝听了,垂泪不语。

    华姑娘脸上只管笑,心里却也十分难受,但又不敢招他伤心,勉强又说了一些劝解的话,接看就告诉他菊人托她的事,南枝自是欢喜。

    于是两个人又亲亲热热的谈了片刻,华姑娘才告辞回去了。

    华姑娘过来后,南枝的病一天好过一天,就是老太太也渐渐的宽解过来。

    最便宜的要算是菊人了,她自华姑娘一来,她便什么事都不菅,静静的躺着养处。

    好在盛畹这个人,做事绝没有一些意气,满脸春风的和蔼待人,许多底下人,看了她这一付面孔,便都乐于用命。

    所以这几天来,家里一切事务,可以说比以前还来得有秩序。

    菊人心里又是欢喜,又是佩服。

    在老太太方面,去了一个浣姑娘,添了一个华姑娘,虽然老人家和华姑娘并没有浓厚的感情,但是盛畹却的确有许多强过浣姑娘的好处。

    老年人本来欢喜和易没有脾气的人,华姑娘侍候床前,总是柔顺得和小鸟一样。

    每天晚上,她伴着老太太把一生所经历的名山胜迹,和奇怪的见闻,像编小说似的,说了两个时辰,服伺老太太吃过药,道了晚安,才退了出来。

    日间常常亲手弄几件稀烂可口的小菜来孝敬老人。

    人心都是肉做的,像这样知疼识痒的大姑娘,就难怪老太太渐渐的把爱浣姑娘的心,移到她的身上来了。

    南枝这个大孩子,本来没有大病,现在天天伴着意中人,他倒愿意多病一时呢!这一天,华姑娘在南枝这边,陪着吃饭,忽然菊人叫人来请她过去谈话。南枝一定要吃完饭才许过去,那房人又接一连三的派人来催。

    华姑娘急急的舀了两瓢儿汤泡着饭吃完,漱了口正想上菊人屋里去。

    玉屏忽然跑进来说,老太太请她吃烧鸭子,不容分说,拉着她便走。

    站在一边老太太屋里的李妈妈,看了便笑道:“真的华姑娘成了一件宝贝了,这个请,那个拉,这个又不准走”

    玉屏边走,边笑道:“人家和表少爷已经是举案齐眉了,还怕她跑到那儿去!。”

    盛畹骂道:“你这蹄子,病刚刚好,又来嚼舌根了!”

    两个人一路说笑看,来到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手指着床前那一张小方桌上一碗菜笑道:“孩子,你来尝尝我的体已菜。今天这鸭子烧得还不坏,可惜我不敢多吃,怕不消化,放着白糟蹋了,你看如果好,剩下的送给南枝吃去。”

    盛畹笑着眼看桌上已经另外放看一双筷子,拿起来,夹了一小块腿子吃着,笑道:“这怕不是李厨子烧的吧?”

    玉屏笑道:“对不住得很,这是小婢子烧的,还请表少奶奶赏脸多吃两块。”

    华姑娘放下筷子,吐出骨头,骂道:“小鬼头,你只管胡说八道。”

    老太太笑道:“快啦!等我病大好了便替你们完婚。”

    盛畹不依道:“老太太,您老人家带着玉屏作弄我。”

    玉屏笑道:“这算什么,敢怕你暗地里还欢喜不迭呢!”

    华姑娘过去打了玉屏一掌,扭转身望着门外便跑。

    老太太笑道:“孩子,你上那儿去?慢慢走,别摔了!”

    华姑娘边走边笑道:“大嫂子喊我呢!”

    说着,两条腿不沾地如飞去了。

    菊人见她走来,说道:“我的小奶奶,刚刚只有五六天,那里就这样拆不开,扯不开的粘到一块儿去了,我请了你三次啦,到底有什么体已事,教你放不下手?”

    盛畹走到床沿上坐下,笑道:“今天我是那里来的晦气,碰着你和玉屏两个冤鬼,不三不四的话只管纠缠不清,你有什么火烧眉毛的紧急事?快一点诉上来,我还没洗脸!”

    菊人笑道:“我喊人倒水来,就这里胡乱洗一洗,我和你商量一桩事。”

    盛畹洗过脸坐下。菊人看她不用脂粉,便说道:“你还是这样喜欢素净,马上要做人家的媳妇了,还不改一改脾气。

    告诉你,老太太她老人家不许年轻人不打扮呢!我镜奁里有新制的胭脂,好妹妹,你好歹用一点罢!”

    “我的事不准你管,你再胡扯我就走了。”

    “我倒要看你硬到几时,好脚色,做新娘那一天,你就这一个样子和人家去交拜!”

    盛畹听了,一声不响,站起身便要走。

    菊人急忙笑道:“我不说了,别生气,我们谈正经事。”

    说看,拿个靠背靠住,握住华姑娘手说道:“腊月十八是老太太寿辰,我想今年得多热闹它几天,有桩事要求你,无论如何,你得答应我的!”

    “这奇怪,老太太寿辰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可是你要我多送一点祝敬么?”

    “正经说话,你要打趣了!”

    “有话你不说,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猜得到你肚子里的事情?”

    “论理这桩事得先向伯母商量的,不过你是这一出戏的正角,所以才先征求你的同意,以后再请示她老人家。南枝这小子,他巴不得早一天的好,他那方面是无庸多问的。”

    菊人说到这里,华姑娘心里已是恍然明白,她脸上霍地飞起两片红云。

    她截住菊人的话,啐了一口道:“我不管你的什么事,谁愿意和你闲磕牙!”说着,站起身要走。

    玉屏忽然跳了进来,口里嚷道:“浣姑娘有信来了,老太太欢喜得不得了,喊你们快去看!”

    盛畹听了,抢着往门外便跑。

    菊人急急穿上衣服,挣扎下地,教玉屏扶着,赶到老太太屋里。

    华姑娘坐在床沿,老太太伏在她肩头上听她念信里头的话,菊人只听得她念到:“枝兄畹姊姊”五个字,她便抛下信不看了。

    菊人急忙抢了过来,接着念道:“枝兄畹姊姊之姻事,务请大人一力成全,何日完婚,更祈以片纸示知。侄女来日无多,百无所恋,所耿耿者惟此一事,忍死须臾,翘切好音,云天在望,泪下如绳,青儿顿首。”

    菊人念罢,凄然无语。

    盛畹却早已两目抛珠,哭了起来。

    老太太含着一泡眼泪,抚着她的一肩背,颤声说道:“浣妹妹有良心,你不要负了她的愿望。天可怜她能够勿药有喜,明春我教南枝到京去接她来相聚。”

    菊人又把古农的信看过,便对老太太笑道“古农信里说,一路上浣妹妹很平安,面色也好了许多,看样子她的病似乎还有望。”

    老太太笑道:“阿弥陀佛,只望她换上水土,人地相宜,我们再接古农第二封来信时,便可以安心了!”

    菊人道:“这封信在上海寄的,不知道到京还要几天日子?”

    盛畹拭着眼泪道:“赶路哩,上海到天津还要二十天路程,天津到京大约两天可到。”

    菊人笑道:“这样说在年终,古农才可以到家呢。”

    说着,南枝也过来了,他看完了浣青的信,便呆呆地坐着。

    老太太对他说道:“浣妹妹一心牵挂看你的事,我想你索性早一天完婚,也好教她安心。”

    菊人道:“刚才我就征求了盛畹妹妹的同意,只要我再过去和她娘说一声,便可以定下日子了!我的意思,总要赶在老太太寿辰以前才行。”

    老太太笑道:“盛畹已经答应了你么?”

    菊人笑道:“您老人家怎么说起这样外行的话来!这样事只可求到她暗暗的表示同意就好了,莫不成还要她亲口说:可以,可以,才算数么?”

    这一句话,把满屋子都说笑了。

    盛畹骂道:“小鬼头,你只管说”

    她口里骂着,一伸手握住菊人的臂弯,使了一分力,菊人痛得蹲在地下求饶。

    盛畹放手笑道:“不中用的东西,还敢打趣我?”

    菊人躲到南枝背后站住,笑道:“鸡肋有负尊拳,你”盛畹不待她把话说完,跑过去,轻舒皓腕,把她拦腰一夹,拖出屋外去,两个人不免又是一阵笑谑。

    过了几天,菊人和老太太的病都大好了,老太太便命菊人去和华太太商量替南枝文定纳彩的事,华太太倒也不持异议。

    菊人回来,便忙着预备礼物,选择好日子。

    盛畹得了消息,托辞有事,回家去了。

    在十来天中,一切都办得妥当,就只等腊月十五这一天迎娶新娘过门。

    南枝当然是满心快乐,便是盛畹也自暗暗得意。

    看看到了腊月初三,古农已是赶了回来,大家听说浣姑娘抵家后人甚平安,各各喜形于色。

    南枝跑去告诉盛畹,盛畹却因为吉期在即,已不便过来查家,巴巴地把古农请去,问了一路情形,心中十分欢喜。这时候,她才心安意宁的等待着做她的新娘。

    十五这一天,查家悬灯结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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